2011年11月19日 星期六

無人島


  在腐臭的死水中心,有一座島嶼。越接近,便有一陣陣的寒意襲上心頭,讓人毛管直豎,渾身不自然,不知道要將自己放在哪兒。

  這座島嶼了無生氣且一片死寂。海沒有動,風沒有吹。聽不到生命的聲音,聽不到心跳的聲音,但因此卻更引人入勝。你沒有打算停止入侵的意欲,毫不理會泥土的哭求,盡情地蹂躪著。

  微約的光線慢條斯理地走到烏雲的身後,動作慢得令你漸漸習慣。你睜著眼探索著這個島嶼,而入夜後,一切將會變得不可思議。地上沒有堆滿白骨或巨大野獸的屍骸,腳下盡是乾裂的土地。你覺得空氣變冷了,忍不住打了個哆嗦,搓了搓雙手,又繼續向前走,並沒有想到這是一個預示,告訴你停下你那穿著簇新的,與這島嶼格格不入的皮鞋的雙腳,別要再接近這島的中心。

  走了幾里,你不禁覺得害怕了,眼前是一片荒蕪的田地,許多的墳墓豎立著。該些墓碑上沒有刻著什麼,就像是玩具一樣。看過後,你不以為然,別過頭又再大踏步向前邁進。我聽到你在碎碎唸,安慰著自己不必害怕,不必為這些惡作劇而流了不少冷的汗。那情境你覺得熟悉,就似是從前親身經歷過一樣。埋葬了許多事、許多人和許多記憶,多得記不清楚誰是誰,什麼是什麼。

  前方,有一個佈景,有一張桌子。桌子上躺了一個玩具。你督了一眼,玩具被幾條魚絲纏繞著。腦海劃過一念,你打算伸出雙手牽引玩具,但絲卻越纏越亂,終於,你打消了這個念頭,繼續向前走。

  我也沒有要阻止你的衝動,我只默默地用我混濁又污穢的瞳孔紀錄你的一舉一動。你終究走到了島嶼的中心,那裡有一顆心。對於找不到任何寶藏、價值連城或人人渴望得到的,你失望了,你憤怒了。你隨手拿起地上的泥巴撒了一把;你隨手拿起地上的石頭擲了過去。心受了傷,流血不止,血腥的腐臭讓你想吐,讓你想逃。很可惜你走不掉,就算如何拼命呼喊,在這該死的島上,也沒有人能帶你逃離,在這血海遇溺,怪不了誰......

  我的世界有一座無人島,從很久以前,就已經存在。我以為流盡了淚,便可沖掉。誰料,眼淚流乾了,無人島卻靠著淚水的滋潤,發了芽,生了根,從此根深柢固在我心,漸漸形成一個黑暗世界,霸道地佔有我的世界。

  我沒了心跳,埋葬了許多的人和事,卻忘記得一乾二淨。我活像一個扯線木偶,就算被牽著走,也只是一副軀殼,被唾棄的軀殼。人人都說我悲觀,我想,是因為他們都不知道,寫作快樂但詞窮的滋味。於是,沒有人願意探討;沒有人願意悉心灌溉;沒有人能夠體諒我的雨天。我只好沉溺在血海之中,無人島也只能荒蕪下去

2011年10月30日 星期日

隨筆

  
  那天你仰起頭,看著灰白交疊的天空,你說風就是生命,你是個離不開風的女子,臉上隱約多了幾點露珠,我凝望你,不發一語。
  你笑著說:「滿腦子的筆記不怕忘了?」我搖頭,毫不在乎,我說:「盛載了又放下了。」
  你一隻手放在瞳孔前,一隻手遞給了我。我接過來,像你那樣放在瞳孔前。我問你為了甚麼呢,你「噓」了一聲,五十分貝的,在車來人往的嘈雜中卻顯得格外清晰。
  我把玩著四個輪子的模型,在窗前,執著筆,看著窗外濕透的地面,鳥兒的吱喳。雙手托著有點沉重的頭顱,微涼的風劃過我下半部,交疊的雙腿。樹木在風中飛舞,扭來扭去,「沙沙沙」。我感受到悲傷的氣息,你說:「不,春天不容許有悲傷。」我沉默,因為你愛春,而我愛秋。
  天空放晴的速度緩慢非常,你說你會等,等一生都等,因為陽光的背後,就是快樂。
  到最後,我們捉不住風,留不住時間,也呼吸不住快樂。你逃到很遠很遠,因為春已不再光顧這個地方,而你追隨的,是為了放棄一直在身邊的。那份春秋,該銘記。

2011年8月12日 星期五


到達心中的游樂園,逛了一圈,發現即使在綠草如茵的世界裡,還是揮不走現實的空氣,這種難嗅的混濁讓人暈眩。

立下決心向夢想實踐的一刻,不斷幻想,然後煩擾,亂得想吐,回到充滿機械的城市裡,被糟蹋,被污染,然後接受,認了。

呆望著亮光的熒幕,那種顏色繽紛的畫面與我的香格里拉很接近,接近得一度以為是我的夢,想縱身進內,那樣觸手可及的快樂,如追逐著飄浮的肥皂泡。伸出了隻手,像迷亂般誓要緊緊抓住幸福,但當已經沒有空隙時,還是如舊置身在狹小空間內,「噗。」乾脆的響聲提醒了要面對現實,而指尖死命的壓著屏幕,直到發現沒能如期的被液晶淹沒,才醒覺,傷害了它。

而誰又傷害了我的夢呢?誰又傷害了我的純真呢?誰又移平了我的游樂園呢?誰又欺騙了我的信任呢?誰又默不作聲遠離我的堡壘呢?

太陽能將城堡長長的影子投射到我面前,無論是日出或日落,都只能背著陽光,說明了有很多事或物像雲朵遮蔽了我的喜悅,看似輕盈,實如枷鎖,綁架了能讓我展露笑顏的輕鬆。



但我又能如何呢?

2010年4月26日 星期一

喂,話筒裡的聲音今夜還好嗎?

喂,好像還不錯喔。

2010年4月13日 星期二

有一天哭了好久,
發現眼淚開始學懂慢慢停歇。

它沒有再詢問我的意願,
自己止住了血。

我拿著一顆心,
等待著誰來灌溉,
等了好久,好久。
有一把聲音傳來說:
你,快回來的了。